中国企业国际化与投资机遇《对话》速记稿
admin 2020-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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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国际投资论坛专题论坛三:中国企业国际化与投资机遇《对话》速记稿(内容未经领导审核,仅供参考)时间:2016年9月8日地点:厦门会议中心1F厅会议主题:《中国企业全球化投资的黄金时代》陈伟鸿:欢迎大家收看在厦门为大家制作的本期对话,这里是正在举行的中国投资贸易洽谈会,在节目开始的时候,要给大家战线一份神秘帐单,有人说这是添加的消费长帐单,我们来看看这个帐单。在这份帐单中,我们看到中国化工集团430亿美元,收购瑞士农业化学巨头先正大。第二个信息中国海南航空以60亿美元收购美国信息技术企业英迈。海尔集团以54亿美元收购美国通用电器家电业务资产,万达集团以35亿美元收购美国传奇影业,富士康公司以35亿美元控股夏普66%的股份。刚才在帐单上看到了我们熟悉的中国企业名字,这是2016年上半年的海外消费总览,在这3000多亿美元的帐单上,我们看到一个趋势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去到外国市场,中国的企业似乎正在买遍全世界,这是事实,还是有人耸人听闻之说呢?今天有三位非常有分量的嘉宾来到现场,用他们的实际行动给出我们心目中的答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三位嘉宾,有请!我们热烈欢迎三位嘉宾!三位本来这时候应该在全世界各地买买买的,可是听说这么多人期待他们,他们暂且放下了买的节奏,来到了现场,他们是谁?他们对这样的帐单和海外消费有什么看法?我们请他们用一句话来表达一下观点。郭广昌:跟这个帐单比我觉得自己的钱好少。陈伟鸿:这是非常好的标准答案。刘永好:我看这些东西都是化工、飞机、IT,没有吃的,我们出去买的多数是吃的,吃得更好一点,好一点的牛肉、羊肉、牛奶,过去一个多月,我们收购了澳大利亚的一家保健品工厂,都和吃的,健康有关,我们喜欢买吃的和健康。陈伟鸿:说的大家肚子都饿了。向文波:我的感受就是有钱就是任性!陈伟鸿:现在的中国企业是不是真的这么任性,这已经是大趋势,我不去海外买都不显得我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这是一个趋势吗?向文波:第一笔是中国化工集团,央企,中国海南航空是合资,我不清楚它是什么性质。我觉得从整体来看,有一些企业还是比较任性的,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是一趋势,因为中国经济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就海外投资的规模和领域来讲,与第二经济大国的地位不匹配,在一段时间内,中国有一些大规模的海外并购很正常,我认可这种趋势。另外我也肯定另外一种情况,我说有钱任性是发自内心的,从日本经济发展过程中也发生了这样的阶段,当时日本经济很好,在全球并购,他们也交了很多学费,最后又回到了日本,我相信中国人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在并购中我们要看到机会,同时也要看到陷井,可能既要抵制诱惑,也不要错失机会,这是我们企业要把握的事情。陈伟鸿:刚刚看这个帐单的时候,大家都记得郭广昌说的一句话,钱太少。我持不同的态度,我要拿出证据证明您的钱不少,这是只属于郭总的帐单(PPT)7月26复兴国际宣布收购英国狼队,大家注意到都发生在7月份,一个月中出手买了四次,还缺钱吗?肯定不缺,我们要让不缺的郭总来说话,郭广昌:这和女孩子去商店买东西不一样,这些收购是深思熟虑的,看上去是发生在7月份纯属巧合。另外四家加起来不到20亿美元,跟他们相比不大,另外前面的海外投资我个人是心怀尊敬的,我相信他们面对这样的投资都有专业团队的支持,应该都是深思熟虑的,而且这些企业都有经验,有非常好的专业团队,所以,我相信任性的本后一定有非常专业的精神。陈伟鸿:这也是今天节目想要探讨的,在任性的背后专业精神究竟是什么,又如何左右我们在海外投资的逻辑,这应该是三位嘉宾特别可以和大家做分享的,他们在国际上买的也挺辛苦。我们现请他们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下,我们有一个快问快回答得环节,我们看看第一题是什么。谁的企业最早开始了国际化?刘永好:大概是1997年。刘永好:大概是1997年、1998年。向文波:我们是2002年,销售第一台工程机械到摩洛哥。陈伟鸿:第二道题目是,谁的企业国际化涉及的国家最多?要说一个大概的数字才能比拼出来。向文波:广昌可能多一点。郭广昌:我们三家企业的情况不一样,郭总是做投资的,我们是做实业的,我的产品销售到120多个国家。向文波:我们在全球32个国家投资52个企业。陈伟鸿:谁的企业国际化总投资金额最大?向文波:肯定是郭总。郭广昌:如果说把中国的资金通过审批,人民币投出去,复星最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现在是海外筹资海外投资,有一些葡萄牙保险公司本身有150亿欧元的资金,这是葡萄牙的筹资,还是中国人的筹资呢?陈伟鸿: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们最想收购又一直没能实现的国际企业是哪家?刘永好:这是一个小小的秘密,不敢说,不能说,一定不说。陈伟鸿:潜台词就是打死也不说,我们能不能打探一下,是人家特别不愿意,还是我们的实力不够。刘永好:我们想收购的企业好多人不愿意,因为我们想收的企业肯定他是好的,好的又舍不得卖,所以有一个你愿意,别人卖不卖的问题,所以要经过相当长的沟通、交流、协调,还要请他来串门、吃吃饭、聊聊天,或许能够干成。陈伟鸿:这个布局非常庞大,现在到了吃饭、聊天的哪个阶段了?刘永好:我是说通过这些环节让他知道合作有价值。郭广昌:我觉得讲未来没有什么好说的,历史上有几家想做没做成的可以说一下。陈伟鸿:过去亏了就亏了,我没有收成而已。郭广昌:你可以问过去的情感史,但不能说现在想要谁。刘永好:我们广昌的特别高,做企业不但智商高,情商还要高。郭广昌:刚刚有人过来发名片,跟我说,郭总你能不能帮我介绍旁边的刘总给我。陈伟鸿:你们俩如此友好,旁边的向文波先生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呢?向文波:我非常享受。陈伟鸿: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回答的,郭总本来要报一个的,被我打断了。郭广昌:我们有几家历史上想做没做车的,当时很想投ZARA,然后当时谈了很久的AIA,也是很好的企业,那个时候相对来说复星的资本结构那时候没有这么充分,还没有准备好,时机也不是很好,所以后来选择了直接上市,就没有做成,投一个企业做不做成都正常。向文波:他们两个有的是闷骚型,有的是热情型,我是冷淡型,现在我们还没有。陈伟鸿:这是情感比较顺利的,不管是已经买到手的,还是想买没买到的,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群已经在世界上越来越清晰了,面对这样的群体,各方也给出了描述,有赞赏,有担心,我们也汇集了一下,我们在现场重新感受一下。(视频播放)从中国制造到中国拥有,这是学界预测的未来十年,对于身处全球化浪潮的各位企业家而言,你们认同他们的论断吗?购全球、全球购是中国企业发展的路径吗?刘永好:中国以前穷惯了,过去一百年中国一直受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剥削,改革开放以后,引进了很多外资,我们要钱,你来投资,突然一下现在发现中国逐步开始有钱了,中国开始投资了,有很多不适应,觉得中国要钱,怎么现在要拿钱出来,钱从哪里来,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怀疑、不习惯,有这样的惯性思维。中国现在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发展了,中国必须走出去,因为通过走出去才能够融入世界,能够在世界经济舞台上展示,这时候有一些投资、走出去收购的一系列动作,这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我们并不是钱太多要买买买,不买就烧得慌,不是这样的,而是我们通过收购合作参与国际化进程,使得国际的规则、办法、技术拿来为我们所用,我们也融入全球,这是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很多人不了解、不习惯到逐步的了解、认同和习惯。这是一个过程。 陈伟鸿:郭总你觉得现在真的到了买断全世界的阶段吗?郭广昌:我们现在很自豪,一个是浙江省经济,一个是浙江人经济,在浙江省以外,我们的经济总量超过浙江省,日本人有两个算法,一个是GDP,一个是GMP,日本人经济不好,但是生活质量不差,他们分享了全球的经济增长,但是日本经济不好。中国所谓的全球化以前是被动式的,现在是反向全球化,我们的企业有实力利用全球资源为我所用,这刚刚开始,我们在全球的投资量增长很快,但是总量还是不高,所以中国人在海外拥有的GMP还是不高的,中国经济到了现在的阶段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在做的过程中,有人谨慎一点,有人做得好一点,有人做得差一点,总会有成功、失败的例子,这是商业必然带来的东西,没有必要炫耀,要淡定,一步一步去做就好了。陈伟鸿:您刚刚说的观点让我想到了比德·诺蓝写过一篇文章《中国能不能买断全世界》,他的观点是如今中国很多企业的发展水平和国际先进企业有距离,国际企业在中国本土的落地程度远好过中国企业到国外的落地和融入,他看到了差距,看到了我们在国际化的天时地利人和方面的某短版,从这三个要素来说,我们具备什么,欠缺什么?向文波:我个人认为那完全是夸张,并且夸张得离谱,这也反映出一种心态,其实中国企业对于海外的投资收购从经济活动本身发展的规律来讲,确实是刚刚开始,但是从引起的反响来讲却是超乎想象,我认为这个概念反映了对中国资本的恐惧,反映了外国人对外资企业收购的不同心理反应。改革开放早期,我们的产业一个一个被外资收购的时候,其实我们的国民是一种非常欢迎的心态,政府也以此为豪,别人也是这样教育我们的,要开放搞市场经济,我们觉得我们欢迎来自外面的投资,因为世界都是这样,当我们走向世界的时候,现实描绘的和别人所理解的不是一回事,我们中国企业去海外收购的时候受到层层阻碍,发现别人并不是像我们欢迎他们一样欢迎我们,所以我觉得中国企业外资收购尽管已经开始启动,但如果说要在全世界买买买,这是夸张,即使有钱了,恐怕也买不到了。就像我们收购一家公司花了3.6亿欧元,我们都没有想到,这是我们在德国最大一笔收购,我觉得好笑,3.6亿居然成了最大的收购,这说明我们收购的规模很小,但那时候的恐惧,到处有人讲中国要购买全世界,这是国际市场对中国资本的恐惧,所以我觉得是夸张了,有钱了也不一定买下全世界。陈伟鸿:这样的趋势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结束,越来越多人会和三位一样站在国际全球化的新出发点,我们会瞄准全球让我们心仪的标的,做出我们自己的选择,为了让这些人从你们的经验中汲取更多,我们来复盘一下你们的海外征战之路。有一点像他们已经走过和正在走的路,到底是什么状态,三位嘉宾的视角看不到,我们请现场的观众来做一个描述。现场观众:看到一个棋盘非常奇怪,因为一半是中国象棋,一半是国际象棋,棋子、棋盘和游戏规则不同,到底能不能下、怎么下是一个问题陈伟鸿:你觉得他们三位是不是像下一盘棋的人?对,我生活在纽约,这么多年我感受到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发展,同时也看到他们存在的困难,我举一个离子,我常常开玩笑说,因为我接触比较多的发廊行业,欧美发廊营业时间是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中国的发廊也是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但是中国发廊主要的业务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这是一种文化差异,也是游戏规则的不同。陈伟鸿:我们请旁边人来发表一下观点。当一半是中国象棋,一半是国际象棋放在一起,你对下棋人有什么担心?现场观众:我觉得无论是从企业家的站位或者棋手的布局,都是一种对智慧的考验,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盘棋,每个人下法不一样,但是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在过程中,用国际象棋和中国象棋来比喻非常有意思,比如说小兵过出河交界的时候,内部走法一样,但是过了河界走法就不一样了,怎么去布局,怎么把棋路策略把握好,有效地控制在手里。同时,这也是对当代企业提出更高的要求,同时我觉得有很多生活、工作上的历练,是一种智慧的结晶,谢谢!陈伟鸿:对于我们即将下棋的三个人而言,面临的挑战非常大,三位平时工作之余会下象棋吗?谁下棋比较多?都没时间下棋,郭总有时间会打太极拳。郭广昌:以前会下,现在陪儿子下五子棋。陈伟鸿:今天这一盘棋放在你们面前,你们觉得是一种挑战吗?天龙八部有特别考验人的器具,我觉得这个非常像。郭广昌:我觉得这没那么复杂,你到那里投资就尊崇那里的规则,这是天经地义的,如果跟谁下棋,到了美国下棋就按照美国的规则来做,没有那么复杂。另外我觉得我也不太喜欢中国买断全球,其实更多是通过投资的方式让中国的企业和中国经济融入全球,在全球里找到更好的位置,让你更有竞争里,这才是根本,文化的差异是存在的,但我反对把两种不好企业的不同习惯说成是两种文化的差异带来的,其实差异没有那么大,总的来说就是尊重对方,按照对方的规则去做,这是基本准备,如果没有这点准备,最好就留在家里,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好了。陈伟鸿:还是是要因地制宜,现在已经把棋局转了一个方向,面向三个企业家,这是你们熟悉的状态,刘总看到一半中国象棋,一半国际象棋,让你想到了什么?刘永好:棋子就不一样多,那边没有炮,我们有炮。陈伟鸿:当你拿中国象棋下棋思路去挑战国际象棋的时候,真的是困难重重。刘永好:前不久澳大利亚没有批准我们中国好几项投资项目,为什么呢?我们拿钱去解决就业,拿钱去投资对他们是有利的,但是没有被批准,另外一方面我们在并购过程中深刻的体会,我们不能按照中国的规则和想法简单地到那里去,比如说我们到国内更多地考虑劳动生产率,怎么样能够提高效率,这些考虑比较多,但国外最重要的考虑是法律是否合法,其次是劳资关系处理得好,工会是重要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再赚钱都没有用,我们不能简单地看公司固定资产、机器设备值多少钱,我算来算去,投一个要10亿,他1亿卖给我,你不知道后面的劳资关系、工会纠纷拿回去20亿都不能解决,所以不能按中国惯性思维到海外去投资,一定要了解当地的法律,了解当地的工会情况,了解当地的环境保护的情况,了解当地市场格局,我觉得要学会国际象棋基本的规则,只有这样我们跨过去才能赢,否则按照中国的办法,根本就没有炮让你打,怎么办。 陈伟鸿:对于中国人来说,我们更熟悉中国象棋所有的棋局和棋谱,如果让你们按照自己的想象和定位来做一个选择,代表你们国际化的征程,你们愿意中国象棋中的那个棋子呢?刘永好:原来我想把炮运过去,落地开花,效果最好。问题是那里不允许你按炮,不能点,没有用。陈伟鸿:郭总呢?如果可以做选择,你觉得中国象棋的哪一个棋子你更愿意把看成是自己在海外并购中的角色? 郭广昌:马。陈伟鸿:马总有过河的一天,可是过河在海外并购过程中是很难的一步。向总呢?向文波:我个人觉得人没有那么大的差异,商界里有共同的语言和根本的规则,这是一个。另外一个,也没这么简单,商业活动还是很复杂的,我觉得也可以简单化,整体来讲就是包容,人家要我们整合,我们整合什么呢?打个比方,一个中国小伙子找了德国姑娘做媳妇,如果德国姑娘想把中国小伙子整合成德国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国小伙子想把德国姑娘整合成中国姑娘也不行,要想跨过婚姻能持续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包容。我们收购一个德国企业改造成中国企业,这是非常疯狂的,因为做企业的人要学的东西比我们值得别人学的东西多得多,我们收购了德国公司,就是要包容,互相理解,作为并购对象,他们也不能觉得自己是欧洲企业,应该怎么样,我们也不要觉得自己是老板应该怎么样,我们应该互相理解包容,我们目前只派了一个人过去,并没有派大批中国人去接管企业,我们目前合作得非常好。陈伟鸿:这是你们的原则,在原则之下有很多需要自己去面对的复杂局面,当中国象棋过河之后一连串的挑战就开始了。我们有几个破局许多各位指点迷津,中国象棋过河,如何适应国际象棋的游戏规则?当我们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中,需要去适应、学会、掌握原有的国际化的一系列条款,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第一步到底应该怎么走呢?我们看下面的短片。(视频播放)刚刚短片中提到了波士顿咨询公司的报道,报道中有非常重要的一句话,其实就是一个数字:中国企业跨国并购的完成率只有67%,这数字看上去不错,但实际上和发达国家的跨国并购完成率相比低很多,作为身处其中的你们来说可能感受更深,向总你觉得67%让我们从中读到什么?向文波:从我们国际交往过程中来看,我们在国际并购中发生了很多故事,有很多复杂因素,一个是政治因素,看不见的壁垒和障碍是存在的,中国作为独特的社会制度,有自己的文化传统的国家,别人对我们的理解不够,我们对别人的理解也不够,我们坐在一个屋子里面,碰到了吃饭做事习惯都不一样的人,别人会恐惧,这种心理可以理解,所以要加强开放,这是一个因素,政治和文化的因素对收购作为一些障碍,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成功的概率低一些有理由,不应该把这个东西看得太重,好象受委屈、不平等,这种情绪不应该有。陈伟鸿:有人看到67%就开始哭天喊地了,为什么怎么离我这么远?向文波:我觉得这个是正常的,因为中国人确实太独特了,如果说你不跟我交往就算了,就像非洲人也没有想过要到外面去搞这个事,但突然有一些人闯到我们中国来会有很多麻烦,这确实有很多差异,别人是会恐惧的,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中国人也要变得这个更开放,我们可以包容别人的生生活,这个是可以做到的,我们不强求别人像我们一样生活,比如说用筷子,别人不用你就不高兴,这个不合适。郭广昌:十年以前我去日本,日本企业跟我抱怨,说你们中国很多企业去了都不赚钱,我说你们日本企业很奇怪,到了美国赚钱就说自己不行,到了中国没有赚钱就说中国环境不好,我觉得我们是这样,我们也是一样,弱者选择抱怨,企业家选择战斗,不是说去打,沟通也是一种方式。前两天,德国阿莲CEO来祝贺我们德国一家银行终于获批了,我跟他说,我们为了批这个银行整整为了两年,他说你还抱怨,我们在你中国批一家银行知道有多难吗?我说我不抱怨,我只是说这样一个事实,用了两年,我还是很高兴,而且这是中国因企业全资拥有的第一家德国银行,这个银行有209年的历史,真的很不容易。按照别人的规则,不要有任何怨愤的心态,我们是战士,我们是企业家,我们要有好的心态去做,一切都很正常。陈伟鸿:适应规则真的很难,我们是中国下象棋的好手,甚至是高手,但是我们要面对一个全新的格局,需要你去面对,所以我们访问了很多在海外征战的企业家,他们总结出了几大难点,就是中国下象棋的高手在下国际象棋过程中遇到的挑战,我们看一下这些难点对现场企业家来说,谁对哪一点最有感触,请你们来发表一下,回忆一下。第一个是输血不畅,第二个是动机不明,第三个是准备不足,第四的是跨文化休克恩症,第五个是隐形壁垒,第六是遭遇恶意搅局者。刘总你对哪个印象比较深?刘永好:准备不足,这个是很大的问题。我记得很早的时候,1994年底的时候,美国有一个全球最大做饲料的企业,他准备进行全球的扩张,想和我们合作,他认为中国市场是最大的,我们一看非常好,这样可以学习他们先进的技术,而且可以参与国际的市场,他们请我专门到美国去,谈来谈去,最后发现根本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第一,这个东西要需要政府审批,那个时候非常早,政府没有审批过。第二个钱怎么出去,在当时根本不可能,中国社会准备不够。第三个要看我们的报表,我们的报表非常严格,他要看你非常严格的国际标准,那时候我们的报表没有那么严格。第四个要看社会责任报告,中国民营企业没有一家这样的报告。所有事情都没有准备好,所以说再好的机会也不可能做,我们放弃了。但是接下来我们国家在进步,社会在进步,我们钱也可以出去了,财务报表也清晰了,社会责任的担当也有了,这个时候我们出去可能就好一些。但是我们觉得还不够,当我们准备充分的时候成功的几率就大了。陈伟鸿:您刚才提到的准备不足让我想到了我和一位非常资深的专家对话的时候他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说所谓准备不足,就是在海外没有亲戚,我说什么叫做没有亲戚?就是没有信得过的咨询机构、律师团队、信得过的合伙人,所以没有亲戚就会导致一个企业失败,在你们海外征战的时候,没有亲戚在多大程度上阻碍了我们,给我们造成了困扰?郭广昌:你说的亲戚是指所谓的律师、法务或者是当地的咨询机构、朋友,我觉得的确是非常重要。我们的每一个收购都要为这些付钱,他们也很贵,复星现在如何节省为“亲戚”付费,这也是我们学习之一。陈伟鸿:你有什么秘诀?现在找到了捷径吗?因为他们是分秒必争,分分钟都要付钱的?郭广昌:尽量用在刀刃上,而且有一些亲戚也不都是好的,有时候动不动就会被亲戚卖掉了。陈伟鸿:也不能完全依赖亲戚?郭广昌: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能只听他们的。有时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心帮你,另外一种是媒婆,也是亲戚,但是是媒婆般的亲戚。对复星来说,现在处于一个深度全球化,所以我们也不只靠这些机构,我们还是更多的在当地比如日本,巴西、印尼我们都是找到当地已经做了十年,二十年的团队,完全是当地的团队,有非常大的信赖,就非常可靠,这不仅仅是一个依靠别人的问题,而是深度的本土化,有自己的队伍,扎根下去,一步一步来。陈伟鸿:没有亲戚不怕,我们找一个海外信得过队伍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谈到准备不足的时候,向总有话想说吗?向文波:我觉得目前还是隐形的壁垒,现在有很多国际规则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它是隐形的壁垒,至少有两个方面是存在的,一个是文化的差异,另外一个是某些偏见,有一些政治上的博弈,所以这两个问题不一定这样说,会用其他方法来达到他的目的,这个是比较头痛的问题。陈伟鸿:大家都知道你和奥巴马打官司的事,这个是不是就是隐壁垒真实的存在?向文波:这也有政治操作在里面,当时正是美国总统大选的时候,奥巴马在关键时候起草这个法律,是有这个意识在里面,确实这也是隐性形壁垒的一个方面。找一个好的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投行,我觉得这个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在商言商,这些机构为全球企业提供服务,这也不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我觉得最大的亲戚是哪里?比如欧美之间企业并购是比较顺畅的,因为他们确实是亲戚,都是表亲、堂亲、文化相亲,他们确实有共同的语言、行为准则、宗教信仰,甚至有天然的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中国是完全差异化的一个人跟他合作,对任何人来讲都是有困扰的,从这个方面来讲,可能这个问题更突出一些。陈伟鸿:你们突破了隐形壁垒靠的是什么,可能不是亲戚。向文波:我觉得还是要沟通。我们在收购德国公司时候一开始也是很恐惧的,一开始就发生罢工、闹事,我们跟工会商量要获得他们的认可才可以,但是现在很高兴,上次新华社去采访,他们感觉很幸运,他们觉得被中国企业收购是很幸运,对中国资本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们被我们收购以后,他们成为了德国最佳雇主,这个雇主是根据投票得来的,这个并购改变了中国企业在德国的形象,他们通过合作打消了这个疑虑,他们觉得这个疑虑是多余的。我相信通过沟通,这些壁垒也会慢慢的消失。陈伟鸿:我想问一下郭总,当这6个障碍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你愿意挑哪个让大家注意?郭广昌:壁垒就是沟通、法律,还是需要更多的案例,把更多的案例做得很好以后,别人也会信任你,所以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去努力。我想说的是恶意搅局,我们每一个收购在地中海俱乐部、DHF,恶意搅局我们打败了他,还有就卖给他,这些情况都会发生,这些都不算特别的东西。刘永好:游戏的参与者都会通过各种方式去影响这个游戏的壁垒。向文波:现在中国市场发生的故事比海外还要精采。郭广昌:你这个项目批下来了,对面的房地产公司会请律师写一封信过去,拖半年也可以。我们也在慢慢的遇到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复星在海外的投资上,在恶意搅局方面的准备是不足的。陈伟鸿:你要不要稍微把一个案例讲得详细一点,我们以前聊过地中海俱乐部恶意搅局的事情。郭广昌:地中海俱乐部,我们提出一个价格,比如17万,董事会过了,股东会过了,就有几个小股东说你这个价格卖便宜了,开始告你,我们知道这个诉讼没有任何道理,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一告之后就拖了半年、一年的时间,但如果不拖延半年一年的时间,收购就完成了。如果一拖延,市场发生了变化,竞争对手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说17万卖得便宜,这时候就要议价,比如一个星期议一次价,你付出的代价就更高了,我们对小股东的搅局是恶意的,但是他肯定没有任何依据,可是带来的时间那么长,会引致第三者的进入,在这个案例上,因为市场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们选择了加价,最后我们了解到对方的心理价最高就是25万,所以我们就22元打一个95折,报了一个价格过去。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如果加价就超过25一点点,如果不加价我们就赢了,所以最后我们后来省了百分之五拿到了,说赢也赢了,说惨也惨。陈伟鸿:刘总您看到这个恶意搅局长不是也想表达一下?刘永好:因为我们所在的国家都是市场经济国家,市场的竞争是常态的,别的竞争者来了,作为卖家总想提高他的价值,所以希望有更多的不同的报价,更高的报价,这个是肯定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不要看成是恶意搅局,如果我准备更好,更充分就更好了。比如说我们这次收购澳大利亚保健品公司,我们报价了,但是后面有别的公司报得比较高,他愿意卖,于是就要我们重新报价,结果一等,对方把框架协议都签了,他们就主动了,我们就不主动了,怎么办?我们想来想去,没有办法,但我们认为收购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要加价,但是签了框架协议,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协议里面有一条